第一章

Sam穿过人头涌涌的舞池，顶着五颜六色的射灯坐到吧台熟悉的位置上，Steve已经在那儿了，似乎已经到了一会儿，英俊的侧脸看着有些沉郁。

Sam知道Steve在烦恼什么，他向酒保叫了一杯啤酒后，直入主题：“Steve，你下一个发丨情期快要来了吧，公民积分还不够吗？”

Steve握着杯柄，低垂的眼睛让他的睫毛看起来更为纤长，“够了，事实上我已经把仿真人偶……买回来了。”

“已经买回来了？你的动作还真快，”虽然Sam知道Steve的身体不能再接受抑制剂，这意味着在下次发丨情期之前他必须要有一个仿真人偶为其解决生理问题，Sam还是暗暗吃惊，“新闻不是说这几天很多人去兑换仿真人偶吗，人偶中心现在只有被挑剩的人偶了吧，为什么不多等几天？”

“我这几天没看新闻，但我去到之后也发现‘优良品’一个不剩了，便打算过几天再去，然后，”Steve按着眉心，“我在那些‘残次品’里，看见了Bucky。”

“Bucky？！”Sam惊讶得被几乎被冰凉的啤酒呛住，他咳嗽了好几声，才震惊地说道，“Bucky不是你一直挂在嘴边的那个儿时玩伴吗，他是人类吧，怎么可能出现在人偶中心，你看错了吧？”

Steve笃定地说：“我对Bucky太熟悉了，绝对不可能认错。”

“好吧，就当你没认错，人偶在被认领之前都是休眠状态的吧，难道那个人偶就不可能恰好和你的Bucky长得一模一样？”见Steve脸色沉了沉，Sam改口道，“……不过如果是我，在人偶中心看到相识的人，也没办法无动于衷，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Steve说：“我说了，我已经把他带回来了。”

Sam这才彻底明白过来：“你用你攒了二十几年的公民积分，买了一个长得很像你儿时玩伴的仿真人偶？你要把他当人偶使用？”

“当然不会！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那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没有多余的积分再买一个人偶了！你不会不清楚再用抑制剂会对身体造成怎样的危害吧？你需要一个人偶帮你度过发丨情期，你忘了那些没有人偶的alpha是怎么死的吗，难道你要跟人类上床？”

“我不会做违法的事情，”Steve沉静地说，“但我不可能任由Bucky被其他人买走。”

“先不说他是不是Bucky……好吧就当他是，你买回来之后要怎么办，把他改造成人类？”

Sam这番话的本意是提醒Steve这不过是一个人偶，与真正的人类是完全不一样的，不然也不会出现在人偶中心，但Steve接下来说的话让他大出所料，“Sam，他不能被关机。”

Sam愣住了。

即便是身为beta而不需要使用人偶的Sam，也知道仿真人偶本质是机器人，既然能被打开，自然也能被关闭，“Steve，不能关机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附带的控制器没有关机选项，一旦开启就不能关闭，只有一个暂停键能让他动弹不得，他在被暂停后是明显有意识的，一直睁着眼睛愤怒地瞪着我，我于心不忍就重新让他活动，然后他竟然想杀我……”Steve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疲惫，与热闹的背景乐格格不入，“重复几次都是这样，我想我只能对他进行清空，然后从头再来。”

“清空？”Sam同样没听说过能这样处理人偶。

“有一个本子，上面有一些词语，如果全部念完能让他失去之前被开启的记忆。人偶中心的导购解释说，只有‘残次品’人偶才有清空选项，因为他们不听指挥，脾气暴躁，容易被惹怒。”

“Holy crap，那些人偶会将主人杀死的传闻是真的，你刚刚说的他想把你杀死也是真的？”

Steve蹙眉点头：“这让我更加怀疑一件事，这件事是我约你来的原因。”

“我们就不能单纯喝喝酒吗？”Sam又叫了一杯啤酒，“……所以你怀疑所谓的‘残次品’人偶是真人改造？”

“不，”Steve沉声道，“我怀疑大部分、甚至全部人偶都是由真人改造，而‘残次品’是改造得不成功那一批。”

Sam撑着额头低头笑道：“你这次叫我帮的忙比上次的困难多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

“I’m in.”Sam耸耸肩，“反正生活很无聊。”

“谢谢你。”Steve举杯和Sam的碰了碰，“不过这段时间，我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和Bucky和谐共处的方法……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第二章

“Bucky？”打开反锁的家门后，Steve一眼瞄到客厅里空荡荡的，便先叫唤Bucky的名字，但是屋子里悄无声息的，似乎一个人也没有。

Steve匆忙脱下鞋子，快步朝唯一的房间走去，而后松了一口气——Bucky正好好地坐在床上，但压根没有应一声的意思，对上自己的目光后凶狠地盯着他，眼神暴戾得仿佛想将他拆骨煎皮。Steve这才想起来出门前自己将想要杀死自己的Bucky暂停了。

他缓慢地朝昔日好友靠近，还有一米的距离凶恶的人偶便自喉咙里发出了低吼声，眼神也更加充满杀气，Steve无可奈何地站定在原处，摇了摇头，把随身携带的控制本拿了出来，痛苦地翻开，一个一个词读了起来。

Bucky知道他要干什么，显然非常抗拒，整个人散发出狂躁的气息，连Steve帮他摆在床上的手指也几乎不受操控地微微动弹起来，但随着一个个单词从Steve口里念出，他逐渐安静下来，当Steve读完最后一个词后，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俨然又是Steve第一次将他开启时的模样了。

Steve半弯下腰对他说：“你还好吗？”

刚刚被清空完的人偶意识还不太清明，灰绿色的眼眸有些茫然，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应道：“我很好，主人。”

Steve差点又要开口对Bucky说自己不是他的主人，但第一次的开启经验告诉他绝对不能这么说，这会令人偶认为自己被嫌弃，进而大发雷霆。这一回，他试探着问道：“你能称呼我为Steve吗？”

人偶马上皱起眉头：“我为什么不能叫你主人？”

“可以，你能叫我任何名字，但我喜欢你叫我Steve，”他想了想，加上一句，“能按主人说的做吗？”

果然，人偶的表情有所舒缓：“好的。”

不错的开始，Steve继续说道：“另外，你叫做James Barnes。”

人偶点头：“我叫做James Barnes。”

“但我喜欢叫你Bucky。”

“但Steve喜欢叫我Bucky。”

Steve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今天就先告诉你这么多，我去洗澡了，你要去客厅看电视吗？”

“你决定。”Bucky简明扼要地说，“如果你命令我看，我就去看。”

“不，Bucky，你自己想看就看，不想看就……”发现人偶再次疑惑地蹙眉，并且将拳头慢慢攥紧，Steve把原先的话吞下，说道，“我命令你去看电视，直到你想睡觉为止。”

Bucky的拳头松开了：“你让我什么时候睡觉，我就什么时候睡觉。”

Steve败下阵来：“那就看到我要睡觉为止吧。”

-

Steve洗完澡出来，Bucky正在看一个电子产品的广告。那个广告又长又难看，Steve每次都会直接换台，但Bucky腰板挺得直直的，看得十分认真，不知是真的感兴趣还是仅仅为了完成任务。

Steve有些累了，心想明天再看看有什么方法能让Bucky看自己想看的东西，便直接从房里拿出一个枕头一张被子，对坐在沙发上的人偶说道：“睡觉了，Bucky。”

Bucky马上关了电视机，转身起立，然后视线定在了Steve手里抱着的枕被上。

他问道：“Steve，在客厅睡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人偶毫不犹豫地抬手解起了自己的衣服扣子，一边凑近Steve。嘴唇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Steve怔了怔，猛地反应过来，向后退了好几步，“不不不，Bucky，我的意思是，我在客厅沙发睡，你在我的房间睡。”

人偶似乎对亲吻被拒绝这件事感到很茫然：“不同房？”

“不，”Steve局促极了，“不同房，这不太好。”

Bucky 的眼神一点点凌厉起来：“不太好？”语气随之开始变坏，“我有哪里你不满意吗？”

“没有，Bucky……”他看到Bucky的手捏成了拳头。

“你买我回来，难道不是因为看中了我，想让我当你的性爱人偶？”

“不，Bucky，Bucky，你听我说……”

“不是？”Bucky的双手一下子举了起来，像猛兽一样扑向Steve，将人撞倒后骑在Steve身上，用力卡住人类脆弱的脖子，“你不想碰我，那就不配当我的主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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