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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来买安全套的男人

短篇一发完,平淡无奇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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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说那个男人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他今天又来了!”

巴基抬头往同事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重新专注于手里的货物单:“得了吧,他每天来的时候你也在呢,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看上了你?”

“别装傻了,机灵小子,如果他看上的是我,那他为什么每次都要在你那个收银台结账?即使你那里有人排着队而我这儿是空的,他也不过来。你说这意味着什么?那个金发碧眼的甜心喜欢你。”

巴基的心砰砰跳,其实他也感觉到了,那个西装革履却总要来这种小店买些可有可无日用品的英俊男人看自己的眼神炽热得过分,但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自作多情——他已经二十九岁了,为人拘谨又无趣,平日的消遣是坐在收银台望着自己养的两条金鱼发呆,数它们一分钟摆多少次尾,什么情况会露出鱼缸水面吐泡泡。他纳闷,如果那个男人喜欢自己,那他喜欢自己的什么呢?

同事推了他肩膀一把:“你不如约他休息时间一起去喝杯咖啡,或者去公园喂喂鸽子?他一看就是那种温柔的男人,可能还有点腼腆,既然你对他也抱有好感,为什么不主动出击一次?”

“你怎么看出来他温柔?”巴基疑惑地挑起眉,认真去打量那个站在猫粮架前的男人,脸部线条柔和,但并没有在笑,“唔,他真的有一张不错的脸蛋,”巴基看着那双挑选猫粮的手,手掌厚实,摸起来应该很温热,“他猫粮买得有点频繁,我猜他不是家里养了十八只猫,就是在接济住在垃圾池的那些野猫。”

“别念念有词了,他过来了!记得约他出去!”

“啊?”巴基愣神间,男人已经拿着猫粮来到他面前了,他知道同事正在旁边无声地大吼让他鼓起勇气,但他只是绷紧了面部表情,硬邦邦地把猫粮拿到扫码机打价。别说开口邀约了,他连嘴角放松一点都办不到,整个人看起来凶巴巴的。

“一共十美元。”他的声音听起来像干掉的梅菜。

“等一下。”男人没有如往常一样从钱包里掏出零钱,而是用下巴指了指放置在收银台旁边的货物架,“请问你推荐哪种安全套?”

巴基愣住了,他没察觉自己的手指颤抖了好几下,一时间声带的功能好像消失了,但男人诚挚地看着他的脸,耐心地等他回答。

发觉巴基抿紧嘴唇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男人换了个问法:“你把你喜欢的那一种告诉我就行了。另外……下班后,我能请你去喝一杯吗?”

巴基顿时睁大了眼,脸迅速地红了:“你要灌醉我吗?”

“啊,不,不是,我只是想带你去一家我很喜欢的店喝牛奶,那里的牛奶特别香醇,点心也非常可口,如果,如果我冒犯到你了……该死!我就不该听这种烂点子,这个搭讪坏透了,是吗?”

“呃,事实上,还好……”

同事看着两个傻傻站着各自闹了个大红脸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啦,你们赶紧的约会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可是我还没到下班时间……”

“反正离那也只有半小时了,我可不想在这儿充当电灯泡,你不走的话我可就走了,有个新游戏等着我通关呢!”

男人代替巴基做出了回应:“那你先回去吧?我跟巴基在这里好了,我可以临时当一下店员。”

“这算是答谢吗史蒂夫?那我就不客气了。”

巴基眨眨眼,看着两人:“你们……认识?”

“是啊,我们俩,准确来说是我们三个,都认识很……”“是这样的巴基,自从我第一次踏入这个便利店,我就喜欢上你了,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就私下结识了克林特,并且让他帮我一把,”史蒂夫略有不安,“你介意吗,巴基?”

“难怪克林特天天跟我提起你……”巴基低声念了句,然后抬头问道,“你叫史蒂夫是吗?史蒂夫,你真的能当好一个店员吗——即使是临时的,我猜你是在那种高楼大厦里办公的白领。”

“哈哈,你已经迫不及待跟史蒂夫‘独处’了吗巴基?”克林特正说着,一位顾客走了进来,“Have a good night.”他抛下最后一句话,冲两人眨眨眼,拎起挎包推开玻璃门走了,留下史蒂夫和巴基在收银台。巴基望了眼客人,把史蒂夫拉到收银台里头的位置,让史蒂夫把西装外套脱了,然后把自己脑袋上的棒球帽戴到了史蒂夫头上,完了看着史蒂夫忧心忡忡道:“怎么看起来还是不像一个便利店员?真不敢相信,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看上一个毫无特色的便利店员?”

史蒂夫笑了,认真地看进巴基眼里:“巴基,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值得所有的爱。”

巴基的耳朵又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他刚要说些什么,方才进门的客人过来了。他还没来得及祈祷对方没听到自己和史蒂夫的对话,就听客人说:“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收银员们,能抽点你们的恋爱时间给我结个账吗?”

直到两人把便利店关了,史蒂夫所说的喜欢的店也到了,巴基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消去,这也多亏了史蒂夫一路上绵绵不绝的情话——巴基想不明白,他们才第一次约会,甚至一个小时前他才知道对方的名字,怎么史蒂夫就像跟他相爱很久了一样,虽然他也很喜欢史蒂夫,但他对那些亲密的话语和举动还是感到十分害臊。是史蒂夫比较外向?不,他觉得史蒂夫也是一个腼腆的人。

没想到想不通的事情马上又多了一件,在巴基跟史蒂夫走进那家奶香四溢的店时,店主一看到他们便热情地打起了招呼:“晚上好啊,史蒂夫,巴基,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史蒂夫连忙朝店主使眼色,转头向一头雾水的巴基解释:“她指的是加糖热牛奶和蓝莓芝士蛋糕,你爱吃吗?”

“牛奶可以,但是蓝莓换成草莓我会更喜欢。”

史蒂夫点点头,对店主说道:“麻烦把蓝莓芝士蛋糕换成草莓芝士蛋糕。”

很快牛奶就端上来了,巴基一看到就觉得自己会喜欢。杯子是他很喜欢的瓷杯,上面有凹凸不平的精致雕花,牛奶颜色十分好看,最上面还浮着一个个小泡泡,让他想起他养的小金鱼。他小心地把盛得满满的杯子挪到自己面前,双手扶着,凑过嘴巴轻轻地抿了一口,唇间鼻间都是浓郁的奶香气味。他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牛奶。

巴基抬头想道谢,发现史蒂夫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然后他莫名其妙问了一个连自己都惊讶的问题:“史蒂夫,是不是有很多个巴基?”

不出他所料,史蒂夫迟疑了下,最终点了点头:“是的,巴基,你感受到他们了吗?”

“嗯……一开始我还不确定,但是跟你在一起,那种感觉就变明显了。我猜他——或者他们,想见你。”

“你呢?巴基,你想见我吗?”

巴基低下头,小小地嘬了口牛奶,在上嘴唇留下了一圈白色的奶渍:“我是最近才形成的人格,是吗?最无聊的一个人格。”

史蒂夫握住他紧紧捏住杯柄的手:“我也很无趣,我们绝配,对不对?”

巴基抿了抿嘴,还是忍不住笑了。

从店里出来,月亮已经挂得很高了,一盏盏橘黄色的路灯温柔地包裹了黑暗。两人慢慢沿着少人的街道走着,巴基微微仰头看着稀少的星星,突然说道:“史蒂夫,你真是怪人,你不后悔吗?我想普通人早就被吓跑了。”

“不,巴基,”史蒂夫走到巴基身前,不让他看天空,“我这辈子做过最棒的决定,就是走入你那家便利店。”

“瞧,你还说你无趣,你看你多会说情话啊?”

“Only for you.”

晚风悄悄将洁白的月光带到地面上,路灯下,两个影子轻轻贴到了一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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