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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夏天和游泳池

一发完小甜饼,大概还有点腻。。写了好几回痴汉盾,今天来一个痴汉冬<3


<<<正文

巴基在泳池遇到了「他」。

巴基去那个泳池并不方便,从家里出发的话,要先坐城巴到地铁站,然后转两条线,最后步行十分钟,才能到泳池入口。这太麻烦了,耗时又耗力气,尤其对于普遍懒惰的学生来说,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动力,是绝对不可能花一个半小时只为游一个泳的。而巴基的动力是「他」。

买票进场后,巴基做的第一件事是从柱子后面悄悄张望「他」有没有来。今天路上车有点多,他到得稍微比平时晚了些,「他」果然已经在了,巴基确认好后,连忙缩回脑袋,跑到更衣室换衣服。

是的,巴基能够轻易辨认出「他」来,即便在水里,他也能看出对方身量很高,金色短发,深蓝色泳裤,不戴泳帽也不戴泳镜,结实的肌肉线条流畅又优美。「他」身上的每一处,仿佛都是按照巴基的喜好生长的,就好像有着莫名的磁场,让巴基完全不受控制的被拉扯、牵引。有时巴基会生气一个月前他来这里的博物馆参观时天气热得这么不像话,有时后悔自己玩性大发地找到这个泳池游泳,有时埋怨「他」魅力怎么能如此大,让他忍不住千里迢迢地来这儿第二次、第三次、第三十次,放暑假前他做的一切计划都因为他每天要花上五小时来这儿游泳而泡汤。

幸运的是,对方从不让他失望,每天三点钟左右,「他」都会准时地出现,路过趴在池边佯装闭目休息的巴基,下水,先绕着深水区用自由泳游三圈,然后横穿整个泳池慢慢地游,一个来回后休息两分钟,接着换一种泳姿继续。而巴基一直都跟在「他」十米开外的地方,用每次在回家路上都会令自己懊恼的专注眼神盯着人看,看对方自由泳时手臂抬起又入水的弧度,看对方蛙泳时换气露出的后脑勺,看对方蝶泳时延绵起伏的优美背肌。明明泡在低于体温的水里,巴基的身体却好像一直在微微发烫。他好多次几乎就要游到对方身边去了,但距离一旦缩减为五米,他的胆量就残云一般的被风卷走了。近一年来他零食吃得有点太不知节制,连脸颊都变圆了,而他还来不及减肥。他及肩的头发全湿地贴在两颊的模样一定像个蠢货。他想对方注意到自己,但不是这个不够完美的自己。况且,像他这样不善言辞、不懂交际的人,就算跟对方肩并肩了也不知说什么好,还不如默默保持十米距离。

巴基换下裤子后,如常穿着T恤和泳裤从更衣室出来,一边走,一边用眼角偷偷瞧「他」在哪片区游泳,然后走到那儿附近的池边,找到一张空的沙滩椅,把背包放在上面,背过身子开始把T恤脱掉。虽然知道对方没有多大可能看向自己,但一想到有那么一丝可能,他身上赤裸着的皮肤就要烧起来了,背过身能让他稍微好一点。

把T恤搭在椅背上,巴基度量好十米的距离,慢慢下水。没人比他更清楚他多么想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最好就如他幻想的场景里那么近,但同样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不可能。想起昨晚,即便没人能钻到他脑袋里看他在想什么,他还是感到羞赧无比。最开始的想象里,「他」只需要对他笑一笑,到后来,「他」必须得拥抱亲吻他,再后来……游在「他」身后的巴基连忙甩甩头,他办不到在白天、看着正主、去想这些称得上色情的事情。

——说起来,为什么「他」刚刚在泳池中间沉入水中后,就没有抬头换气了?巴基皱眉想了想,随即慌了,他连忙把脑袋埋到水底下——水声灌入耳朵咕噜一声响,接下来世界就安静了——巴基努力地在水中睁开眼睛,定睛一看,「他」正一动不动地半浮在水中。

「他」怎么了?!

比思想更快的是行动,巴基完全忘了十米距离,忘了只有一米六的水深,忘了细想对方到底是不是真的溺水,忘了岸边有救生员,他什么都没想,就张开四肢游过去了,这十米他可能游得比世界冠军还要快。

他游得真的太快,以至于都没能刹得住车,十米的终点他撞上了对方的身体,他手忙脚乱地用手抱住近在咫尺的人,甚至没发现对方早已悄然在水中站直,等巴基回过神来,他在十米外看了一个月的脸庞就在离他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那张脸离他这么近,近得他能看见对方脸上滚动的透明水珠,近得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热气,近得他能清清楚楚听到自己鼓点一样密集的心跳声。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大,嘴巴张开又合上,他想说“我还以为你溺水了”,又想说“我没有跟踪你”,还想说“你能不能当作看不见我”,但是他在那双温柔的蓝眼睛注视下,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幸好对方体贴地先开口了:“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话……!巴基紧张地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了平生说过最蠢的一句话:“没有。”天呐,他刚刚说了什么,“没有”?随便说什么都好,怎么能说“没有”?那他应该说什么呢?……他的思绪此时乱糟糟的,什么都想不出来,但他也知道就是不该说这两个字,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他再也不会有机会跟「他」说上第二句话了……

意料之外的,对方并没有冷淡地游开,而是又问了一遍:“真的吗?”

然后他飞快地说了生平第二蠢的一句话:“真的。”

他想把自己给毒哑了。

然而再一次意料之外的,「他」看着自己笑了,非但不冷酷,还带着点腼腆:“谢谢你帮了我大忙,我等下可以请你去喝杯东西吗?”

这回一定要好好回答……“我没有救你,你根本没有溺水吧。”说出来的话几乎把他自己呛到了,他要怎样才能阻止嘴巴继续说傻话?!

“你有……”

“哦……啊?”

“其实这一个月我一直……想和你说话,但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你有游过来,是帮我了。”「他」似乎也在紧张着什么,捋了又捋根本不存在的刘海,“那么,你想去博物馆旁边的水吧吗,喝完饮料我们还能看看博物馆?”

“我一个月前就去过……”巴基喃喃低语,他的脑袋因为「他」的话停工了一秒,然后开始“砰砰砰”的不断放烟花,一定因为如此,他脸颊的温度也越飙越高。对方失望的表情映入眼帘,巴基才意识到自己心里迫不及待地说了“好”,嘴里却差点冒出“我一个月前就去过那个博物馆”的傻话。他猛地抿住嘴唇,深呼吸一口,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对了,我叫史蒂夫,你……”

看到对方脸上的笑容,巴基终于渐渐放松下来,他回答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听对方夸他湿漉漉耷拉在双颊的头发好看。夏天暖热的阳光投在清澈的水面,反射出星星点点的橙黄色光辉,但是巴基莫名觉得,它们都没有站在他面前这个弯着眼注视自己的男孩耀眼。

*

至于他们发现彼此每天都要花一个多小时才能来到这个泳池,是又一个月后的事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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