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的鱼,怎样的盐,怎样的锅,能让米更香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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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无声雪

一发完,AU,婚后ABO,黑盾X詹吧唧版的《无声歌》


 @老泡 太太的点梗!

这篇以及《穷学生情侣怎么过节》其实都是蛮久之前写的,都是两个人都很穷的故事w



初初入冬时,这个位于南部的小镇日最高气温竟然有85华氏度,那会儿阿詹天天边翘二郎腿边咔擦咔擦地吃薯片,客人来了就快手快脚地吮一吮手指,然后边起身边问人有何需要,笑容可掬热情洋溢,比如——“要香烟?我比较推荐这个,我的Alpha也抽,虽然我不喜欢他抽烟。好的你要软装?硬装放包里比较耐压喔。先生你真有眼光!欢迎下次光临。”

史蒂夫则从头到尾不讲一句话,连收钱时都是阿詹报价的。阿詹抱怨过他这样容易吓跑客人,史蒂夫却说:“你也没必要主动跟人说话,坐在这里等收钱就可以了。”

阿詹气得不行:“是不是要卖点大麻手枪你才高兴?”

史蒂夫不说话,要是他说“我是想卖,但和你结婚之前答应过你不能卖”,他的Omega又得急了,手上的书他正看到精彩部分,不想拌嘴。可是史蒂夫不理人,阿詹更生气:“你老这样!难怪连隔壁幼儿园的老院长都过来关心我,问我我的Alpha是不是对我不好,亏我说了一堆好话让她对你改观!”

“上年纪了容易眼神不好,你脖子上的吻痕她没看见?”

阿詹一把将衣领拢紧:“史蒂夫,你好意思说这种话!”

“需不需要我亲自去跟她解释,我平时有多‘疼爱’你?”

阿詹知道他的alpha说得出办得到,只能愤愤闭上嘴巴,可他转过身背对着史蒂夫后,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却并没有多么生气。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不争气,脸上的红晕消除不了,幸好嘴上能骂几句。

 

这日,阿詹吃着夹心饼干看到未来一周的天气预报,对坐在收银台后拿着本《九头蛇征战史》在看的史蒂夫说:“布鲁克林都20几度了,这儿也太没用了,要盼它下一场雪真是比把那几箱香蕉味儿子母奶卖出去还难。”

“你就不能吃点卖不出去的当零嘴儿?”史蒂夫眼皮子没抬一下,“停停嘴,去把我的钱包拿来。”

“不去,钱包就离你两米远,你手断啦?手断还看什么《九头蛇征战史》,先看《如何用脚生活》。”

“拿不拿?”

阿詹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屁股从塑料凳上挪开:“我瞎了才看上你这个野蛮人,大懒鬼。拿去。”

“打开。”

阿詹撕饼干包装袋的手一顿:“你要不要懒成这样?”

“打开夹层,里面有张冰雪世界门票——新开的游乐城,这周末开始营业,到时候你可以去看看雪。”

阿詹眼睛一下子亮了,急急忙忙从钱包里找到那张印满雪花图案的门票,顿时激动得像一只百灵飞到史蒂夫身边,抱着人响亮地亲了又亲:“史蒂夫,史蒂薇,我爱你,最爱你了!”

史蒂夫挑眉:“刚才谁说瞎了才看上我?你别这么笑,笑得像个笨蛋。”

阿詹的一双大眼睛变成了两道弯弯的小桥:“是啊,我是笨蛋,笨蛋才会喜欢上一个混蛋。”

“真委屈你了。”

“不委屈,你比一般的混蛋强多了!对了,还有一张票呢,在哪里?”

史蒂夫说:“穷,只够钱买一张票。”

阿詹愣了:“你叫我一个人去?那有什么意思,你也要去,多少钱一张?”

“三百。”

“什么?三百?”阿詹的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太他妈贵了,抵你三个月烟钱,不过你现在又不抽了,不能从这块儿省了……”

“我还抽。”史蒂夫从口袋掏出烟盒晃了晃,“停了三个月才换了这么张票,再叫我停你穿着裙子让我操上三天我也不干。”

阿詹无暇顾及alpha的粗言秽语,过了半晌说道:“史蒂夫,我说我不去看了你是不是会生气?”

“嗯哼。”

“你藏行李箱里我偷偷把你运进去你看怎样?”

“不。”

“我不忍心留你一个人在这儿看店……”

史蒂夫随口说:“你穿裙子给我看好了。”

“你能不能放过裙子啊?现在哪儿有闲钱买裙子,难道要问老院长借……等等,我知道了!”阿詹突然一击掌,风风火火地跑去把闸门给拉了下来,然后边脱衣服边在靠门的货架上拿了一包什么下来,一头雾水的史蒂夫定睛一看,那是一条围裙。

他的Omega要……裸丨体穿围裙给他看?

他把手里的书放了下来,一只手从收银台的玻璃架上拿了一盒什么,一只手默默解开了皮带。

阿詹没想到那一天都没再有人走进他们的便利店,而且他们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把弄得一塌糊涂的店面清洁好。

 

“……虽然雪比较假但里面的项目超好玩,等攒够钱了一定要跟你再去!对了史蒂夫,今天店里生意怎么样,营业额多少?”

“四十……五十吧。”

“啊,怎么这么少?”

“可能因为我下午没开店。”

“没开?”

“嗯,我去吃寿司了,只点了两个,老板娘问我够饱吗,我问她爱不爱喝香蕉味子母奶,她说爱喝,我又问她能不能用子母奶付寿司费,她说可以,我就说不够饱,来个寿司大拼盘。”

“等等等等,说慢点,我头要晕了。”阿詹努力地一点点理着头绪,“老板娘问你够不够饱,你为什么要问她爱不爱喝香蕉奶?”

“她的信息素有点香蕉味。”

“所以……所以,你用香蕉奶换了一顿寿司?”

“嗯。”

“多少香蕉奶?”

“不是说了吗,五十的营业额,一箱。”

“我的天,这么说你一整天什么都没有卖出去!”

“我卖了一箱香蕉奶。”

“……不对!先不提香蕉奶,你吃了一个下午寿司吗?”

“吃完我去了花鸟鱼市场。”

阿詹抱着脑袋“啊啊啊”叫了一通:“无端端你逛什么花鸟鱼市场啊?你想去可以明天有我看店的时候再去啊,怎么可以丢着铺头不管啊!”

史蒂夫略一沉吟,站了起来:“我去赚点外快吧。”

“休想拿这种借口去杀人!”

“那算了。”史蒂夫坐下,重新捧起书,“顺便说一句,不是无端端去,吃寿司前我看到你养的一条金鱼死了,我去买了条新的,怕你回来看到少了条鱼哭鼻子。”

阿詹听完,真的哭鼻子了。

 

史蒂夫余光瞥到一抹绿色进了门,抬起头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富贵竹啊,”阿詹摇头叹气,“你只认识大麻和罂粟吗?”

史蒂夫不气也不恼:“我是问你买这个回来干什么,不是说接下来要省点儿?”

“是你一整天什么都没卖出去,应该你不抽烟来省。”

“不,”史蒂夫干脆利落地拒绝,“我已经没有阻止你吃店里的零食了,你少买这些没用的东西不行吗?”

“谁说没用,你不觉得光两条小金鱼很索然无味吗?”阿詹边说边轻快地把金鱼缸捧来,“富贵竹会让它们觉得像在天堂一样快活。”

“它们的确很快会去天堂。”

“你可以不这样诅咒它们吗?”阿詹怒目圆睁,“懒得理你这个混蛋!”

“我也懒得帮你把富贵竹移到鱼缸,懒得告诉你一起养要怎样才不那么容易养死。”

阿詹腮帮子鼓得圆咕隆咚:“随便你怎么威胁,别以为我会求你帮我弄!”

“哦。”

当晚,惊愕地发现两条小金鱼都翻白肚了的阿詹大叫:“史蒂夫,鱼死了!”

看着球赛的史蒂夫平静道:“意料之中,我猜过几天你的富贵竹也会死。”

阿詹瞪着史蒂夫专注在手机屏幕的脸,气得半天说不出话,跑进房抄起史蒂夫的枕头又跑回客厅,用力地往他脑袋砸:“你去死吧,别跟我睡了!”说完气冲冲地回房,这时身后传来一句不咸不淡的“哦”,更是让人一口气堵在胸口。

接下来的一晚上,鼻端是若有似无的好闻的Alpha信息素,脑里是史蒂夫那张可恶的脸,阿詹盯着天花板,彻夜睡不着觉。

 

推特刷完了,脸书刷完了,电影看了一部,阿詹看看时间,不禁哀嚎,怎么还是六点不到,一个夜晚怎么这么漫长?连邻居家那条一到晚上就吠个不停的狗都睡着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天气预报说下周有强冷空气南下,遭寒潮袭击的小镇有低至32度的可能(32度应该能下点雪),不过史蒂夫肯定一点儿也不期待。尽管史蒂夫不承认,但阿詹知道他怕冷。

哈,冷死他最好!

阿詹合上手机,翻了个身,紧闭双眼,开始数绵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数着数着,阿詹便想起来去年圣诞节吃的烤羊排。外焦里嫩,肉烂味香的烤羊排,好吃得能让阿詹眼泪掉下来。

客厅的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史蒂夫被人摇醒,有个人影在他上头絮絮叨叨地念:“六点了史蒂夫,你说哪里有烤羊排吃?”

史蒂夫闭着眼答:“梦里。”

阿詹继续念:“没有烤羊排也没问题,我想吃三明治,好想吃三明治,我找不到钥匙锁门,你得起来看家。”

史蒂夫眉头皱得死紧,睡了一晚上沙发的腰背有点痛,他晕乎乎地坐起来,捞起茶几上的衣服开始穿,一边沉着声梳理刚才隐约吸收到的关键词:“三明治?……好,我刷了牙去买。”

阿詹愣了愣:“不是,那个,我打算自己去买。”

“随你,”史蒂夫点头,“我要甜甜圈和咖啡。”

“什么?”阿詹从喉咙里憋出声音,“我没想着要给你买,你要去自己去。”

“为什么?”

阿詹焦急道:“喂,我们昨晚吵架了……”

史蒂夫皱着眉头陷入沉思——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哦,那我去买吧,反正我要去一趟,你要三明治是吗,咖啡呢。”

阿詹语塞:“你,你这样显得我好像好小气一样,明明你害死我的鱼!”

“没死,活回来了。”

“啊?”

“你去看看。”

阿詹跳起来往鱼缸跑,目瞪口呆了一会儿,大叫起来:“史蒂夫,你怎么办到的!”

屋子里只开了一盏小点灯,灯丝已经不太亮了,阿詹双手捧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鱼缸站在灯下,脸上的神情却清晰地映入史蒂夫眼底。他正兴奋而专注地看着鱼缸里头一株翠绿的富贵竹,细嫩的根周围绕着两尾金灿灿的小鱼在游。史蒂夫不禁笑了一下,然后他看到阿詹也抬起头对自己笑了,眼睛神采奕奕,声儿软软的:“史蒂夫,我真喜欢你。”

“不客气。”

阿詹吧唧一口亲在鱼缸上,啪嗒啪嗒跑了过来:“史蒂夫,你究竟怎么办到的,我昨天晚上分明亲眼看到它们死翘翘了。”

“是啊,它们的确死了。”

“啊?”

“我买了新的。”

“啊?”阿詹傻了三秒,然后一口咬在史蒂夫肩膀上,“你这个混蛋,欺骗我感情!”

史蒂夫笑着把张牙舞爪的人扯开:“傻瓜才会信能活过来。”

“我不是傻瓜,我就是信你!”说完了还不服气,阿詹又补了一句,“傻逼!”

“唉,完蛋了,你傻瓜,我傻逼,以后我们的小孩一出生就能往福利院送了。”

“我可不给你生小孩!……我这么说你还敢笑!你不怕我真不生啊?”

“等我们再穷点,穷到避孕套和避孕药都买不起了,你自然而然就能怀上了。”

“美得你……史蒂夫,你真讨人厌。”

“这么说你最讨厌的人买的三明治,你不要吃了?”

“……要。”

“他买的鱼呢?”

“……养。”

“看来能以此类推,他的嘴巴你亲,他的小孩你怀,他的老二你……”“滚蛋!”

 

“史蒂夫,史蒂夫,下雪了,快起来看,下雪了!”

床上的被子山毫无动静。

“史蒂夫,你不起来看会后悔的!”

天气预报说得没错,今年是近百年来难得的寒冬,各处气温降到新低,史蒂夫前两天起就贴了五六个暖宝宝在身上了,还逼着阿詹也贴了几个。逼仄的小屋子没有暖气,门窗都关得死紧死紧的,但就是冷得如冰窖一般,厚重的被子被掀开一角寒气就直灌胸脾,史蒂夫鼻子一痒,打了个大喷嚏,边抢回棉被边恼怒地抗议:“你冻傻了,这儿哪有雪下?”

“真的,没骗你,一粒一粒像盐一样飘来飘去,跟布鲁克林的有点不同但就是雪!阳台上富贵竹的叶子上头还堆了冰渣渣呢,看着像绿豆冰沙!”

“什么?”史蒂夫猛地坐起来,“你说富贵竹在阳台?”

“是啊,你……”话没说完,史蒂夫已经飞快地跑到阳台把鱼缸拿回来了,他用手拨掉富贵竹上面积的冰,微微叹了口气:“看来鱼和富贵竹都要重新买了。”

“你是说它们会死,怎么可能,你看这不好好的……咦,金鱼好像真的有点冻僵了,”阿詹把食指伸到鱼缸的水里,顿时冰得打了个哆嗦,“哇靠,这么冷,要不要加点热水进去?”

“加烧开的热水,再撒点盐和胡椒粉,就可以喝新鲜鱼汤了。”

“加热水是可以的!我在推特上看到……”

史蒂夫打断道:“你为什么要把它们搬出去?”

阿詹眨眨眼:“植物到了晚上产生二氧化碳吸收氧气啊,冬天门窗关那么紧,把它放在室内,万一我们窒息怎么办,我之前就看到有人在车里闷死的新闻。”

“有道理。那么放在客厅不可以吗?”

“好啦,我就是想看富贵竹结冰的样子……”阿詹挠挠脸蛋,“我保证它们死不了,布鲁克林多冷啊,外面的植物一到春天还不全活过来了。”

史蒂夫冷着脸开始往自己身上的毛衣贴暖宝宝。

阿詹见没事儿了,又跑到窗边欣赏了一会儿零零星星的雪花:“太美了,想吟一首雪的赞歌。”

“吟吧。”

“但是脑袋空空,一个词也冒不出来。”

“它会感谢你吟不出来。”

阿詹托着腮帮子:“连一句赞美都说不出来的我,何德何能目睹它的美丽,接受它的眷顾呢?”

空气安静了几秒,突然爆发了阿詹的大叫:“史蒂夫!我觉得我刚才念了一句很棒的诗!”

史蒂夫穿好衣服戴上围巾了,正在看手机:“嗯。”他刚好读到一条标题为“小镇下雪了?——其实是雪的兄弟,霰”的链接,想了想,拿过阿詹的手机退订了有类似链接的推特号。

阿詹还沉浸在一跃成为“诗人”的兴奋中:“史蒂夫,我决定给每样我喜欢的东西作一句诗。”

“谢谢,我就不用了。”

“自作多情,”阿詹撇撇嘴,拿起一包零食,“好的,就从Jalapeno开始。”

史蒂夫瞥他一眼,“你少吃热气的膨化食品,生病了没钱带你看医生。”

“Jalapeno一点都不热气,它……”阿詹说着觉得鼻子有点儿痒,于是伸手摸了摸,“呜哇!史蒂夫,我流鼻血了!”

“……”

很遗憾,直到史蒂夫把阿詹手里的Jalapeno扔进垃圾桶,阿詹也没能念出一句诗来。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因为被禁止吃零食而闷闷不乐,史蒂夫无可奈何,最后还是同意阿詹恢复零食——前提每吃一样都要先经过自己的同意。尽管如此,阿詹还是高兴得跳了起来,然后拱进史蒂夫的怀里亲昵了半天。

那天晚上睡觉前,史蒂夫收到了一条来自枕头另一端的人的短信——打开之前他疑惑地叫了声阿詹,但后者背对着自己明显在装睡。史蒂夫耸耸肩,点开了——

感谢my lord!感谢赐予我talenti的冰激凌,Trader Joe's的羊角面包,感谢发明披萨的人。

感谢把史蒂夫给我。

 

“雪”就下了一回,不过小镇的天气仍持续低温,菜煮熟后装上碟没几分钟就冷透了,思索再三史蒂夫买了口适合打边炉的小锅回来——是前几日阿詹跟着菜谱做的可乐鸡翅坚定了他的想法。当时史蒂夫皱着眉头嚼嘴里的鸡肉:“吃起来有点怪。”

阿詹说:“要不是天气冷,底下的油都冻成块了,应该会很好吃。”

“是口味不对。”

“难道,”阿詹沉思,“因为放的是雪碧?”

“什么?”史蒂夫停止了咀嚼。

“店里雪碧没可乐好卖,我就拿雪碧来做了,你说不要老吃卖得好的东西啊。”

“……”

史蒂夫第二天就(刷信用卡)买了新锅回来,阿詹兴奋得夜晚躺床上了还要捧着《家庭火锅大全》研究。史蒂夫从一侧抱住他的腰:“是不是天气太冷了,把你的热潮期也冻住了?”

阿詹吧唧亲了史蒂夫一口:“你以为热潮期像女Omega每个月来一次的玩意儿呢,不过天气确实蛮冷的,我们都在床上躺一个小时了,脚还是跟冰条一样。”

“我拿热水袋来?”

“上回破了一个湿了半张床呢,你忘啦?不要热水袋。”

“……”

隔天史蒂夫又(刷信用卡)买了暖炉回家。

有了暖炉后,刚上床那冷冰冰的床铺也没那么让人难熬了,而且两个人能让被窝里的温度上升得更快——不过耗电太多,被窝睡暖后他们就会把暖炉关掉。

这晚阿詹在暖炉的黄光笼罩中舒适得昏昏欲睡,身边挨着的体温却突然静悄悄离开了,他半眯着眼看着刚下床的身影:“史蒂夫,你去哪儿?……噢有暖炉真的太舒服了,被窝暖了我也不想关。”

“那就先不关,”史蒂夫回头给他掖了掖被子,“睡吧,我去客厅抽根烟。”

“抽……啥?”阿詹闻言一下子醒了,简直服气到骨子里,“大晚上的你要到冷冰冰的客厅去抽烟?你不抽烟会死啊?”

史蒂夫裹紧大衣:“会,死了你就没老公了,闭嘴睡觉。”

“你抽个不停我才担心自己会死老公呢!”阿詹气愤道,“我宁愿你缠着我做包子。”

“做包子”是阿詹和史蒂夫对某种事的代名词,来源是两人确定关系并且滚到彼此床上去不久后,有一晚史蒂夫带阿詹去跟他的“道上朋友”喝酒,喝到半路传言海量的史蒂夫却东倒西歪地醉瘫在阿詹怀里,一边乱拱一边说想吃包子,要跟阿詹回家做包子,结果刚辞别了众人到车上,史蒂夫就无比清醒地拽着阿詹死死压在车座上亲吻。阿詹不想身体里流出来的水把刚洗过的车弄脏,拼命挺起腰臀想远离车座,却被史蒂夫三下五除二地按住、插入,操软在车里头。

打那以后,两人的词典里头“做爱”跟“做包子”就划了等号,所以此刻,史蒂夫十分清楚阿詹在指什么,但他却说:“自己做太麻烦了,明天早上去包子铺买吧。”

阿詹懒得多言,只散发了更多甜蜜的Omega信息素吸引他的Alpha,在暖烘烘的被窝里他感到很舒服,要是史蒂夫将那个沉甸甸的大家伙送进他那个因为忆起史蒂夫以往如何对待他而湿润的小丨洞里面,一定一定更舒服。兴致来得突然,他想好了,他要让史蒂夫压在他身上进来,中途翻个身换成趴的姿势,最后侧着身双腿夹住史蒂夫腰肢,每个姿势都能比较好的让身体笼罩在棉被下,加上运动会出汗,完全不会冷着。

阿詹满意地舔舔唇,眼角都带了点期待的红,可是——史蒂夫没有如预料中飞速钻进被窝,而是直挺挺地站着:“先忍忍,我就抽一根。”

阿詹觉得自己要气坏了:“拉倒吧史蒂夫,不做了!”

“真的吗,我闻到你……”“我用手指塞住了,不会流出来弄脏床单,满意啦?”阿詹气鼓鼓的,“滚去抽烟吧!”

史蒂夫却不动。

“你干吗还呆这儿……喂你进来干吗!”

“我想看看你怎么塞的,嗯?”

“我讨厌死你,史蒂夫……”

 

天气预报说最冷的那天的早上,史蒂夫把艰难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身子的阿詹塞回被子底下,阿詹一边抱着被子不撒手,一边说:“你不想去开铺吧,我也不想去,但月底了信用卡要还账……”

“你不用去,我去。”史蒂夫坐在床边穿袜子,“闭眼继续睡吧,省个早餐钱。”

“我才不一个人在家睡懒觉,喂等等我史蒂夫!……”客厅传来啪咔一声,史蒂夫已经出门了。

阿詹躺在床上想了半天,拨通了史蒂夫的电话:“史蒂夫,我出去倒垃圾忘带钥匙了,你回来给我开门。”

那边的人沉默了下:“我刚到铺头,好好的你出门干吗?”

“垃圾发臭了,臭得我睡不着觉,”阿詹信口胡诌,“你快回来,不然你最亲爱的宝贝就要冷死了。”

“……我现在关铺回来,你蹲下抱住身体,会暖一些。”

“知道了!”

可是等史蒂夫赶回家,门口没半个人影,楼道里也空荡荡的,他疑惑地拿出电话打给阿詹,这时候家门开了。阿詹蹦出来把他扯进屋子:“今天太冷了,你也别去了,我们一块儿在被窝里躺一天!”

史蒂夫明白过来什么情况了:“……你这个小机灵鬼。一天都躺被窝啊,不好吧,”他迟疑道,“我手都冻僵了,不知道你最喜欢的那儿状况如何,能不能硬起来。”

“去死吧!”

那一天,两人在家里磨蹭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去了开铺,不过比平时早了一小时打烊。一回家就照例洗澡再说,顺序是先阿詹后史蒂夫。

史蒂夫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小朋友,你见到我的打底衣了吗?”

阿詹吓了一跳,唰的把什么藏在身后:“没,没见到。”

史蒂夫挑眉:“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我什么都没干,有什么好拿的,你烦不烦啊?”

“哦?”

“好吧,拿就拿!”阿詹慢吞吞地把一件揉成一团的衣服交到史蒂夫面前,“我想用暖炉帮你把衣服烤暖,但凑那么近闷得慌,暖炉不是有个罩子吗,我就放到罩子上烤,没想到出了点儿小意外……”

史蒂夫抖开衣服,正是他的打底衣,而他衣服的正中间,现在绽放了一朵金色“花”,那纹路跟暖炉的罩子形状一模一样。阿詹耷拉着脑袋绞着手:“对不起,今天你要抽烟我不说你。”

“你说不说我也会抽啊。”

“你还理直气壮!……好啦,史蒂夫我错了,你可以命令我做一件事儿,两件也可以。”

史蒂夫把被烤坏的衣服穿上,点点头:“你打个电话回家吧。”

原本一脸心虚的阿詹倏地把眼睛瞪圆:“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想他们,就像你想念下大雪的冬天。”人总有难敌的情愫,尤其寒冬腊月,万物萧条之时。阿詹从不说,不代表史蒂夫不知道。

阿詹扁着嘴:“我只想跟你一块儿。”

“你想不想他们?”

阿詹默了半晌,轻轻点了头:“但是史蒂夫,我……”“嘘,嘘,我知道你喜欢我,你说过一百万遍了。”史蒂夫穿好睡衣,把人抱进怀里,“你的父母跟我的完全不同,他们爱你在乎你,你真的连通电话都不想打?”

“我想!但你少瞧不起我,就算打了我也要在这儿,我死都不走,难得私奔得这么成功……他们说什么我都跟你在一块儿,面对威逼利诱我最在行了。”

史蒂夫笑了:“无论我去哪你都跟我在一块?”

“当然!”

“即使我去了南极,每天都要吃鲸油捞饭?”

“是的!……不过还是不要去比较好吧?”

“嗯哼。”史蒂夫看着阿詹小鸟儿一样飞去拿手机,按下一个键看自己一眼,小心翼翼地把手机贴在耳边等接通,紧张地望着自己用唇语说“史蒂夫他们不会睡了吧”,心里忽的很柔软很柔软,像冬天降下的第一片雪,又像羽毛一样轻。

然后他看见阿詹猛地挺直腰背,颤着声喊了句“爸爸”,眼睛滴滴答答地落下泪来。他默默走过去用手指替人抹去泪珠,而他的Omega红着鼻子对着手机认真地说:“我过得很好,每天吃饱穿暖,我们开了个小便利店……史蒂夫对我很好,真的,就像你们对我一样……我们刚出来就登记结婚了,很遗憾没有告诉你们,那天虽然你们不在,但我也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都是自愿的,我爱你们,但——你们别生气,我不想说谎——我最爱他……他当然也爱我……”

长长的一通电话打完,阿詹都有点渴了,他放下手机,双手一把勾住一直看着自己的史蒂夫脖子:“史蒂夫,我觉得他们态度有点软化了!或许下回我爸会想跟你说话。”

史蒂夫低头吻了下阿詹:“嗯。”

阿詹的脸颊红通通的:“为了证明咱俩相爱,刚才我说了好多遍爱你,现在轮到你说爱我了,顺便当作练习——要是我爸真要跟你通话,你一定要再三强调你爱我爱到不行,没有我就活不下去。”

“哦。”

“哦什么啊,快说‘我爱你’!”

“结婚那天我就说了,如果我以后改变主意的话再告诉你。”

“说一说又不会掉块肉!保佑我以后听不到你改变主意的消息。”

“蠢货。”史蒂夫用食指推了下阿詹的太阳穴,阿詹捂住脑袋大声抗议,然后听见史蒂夫说,“不会改变主意,这一辈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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