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的鱼,怎样的盐,怎样的锅,能让米更香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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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海边的曼彻斯特

无声歌番外,ABO,对话是粤语

看了几回《海边的曼彻斯特》之后突然给《无声歌》补个结局

跟曼彻斯特和海都没有关系,随便起了个名




下班的路上,我看到跨在公司外面那条国道的牌坊完工了,“世界美食之都”几个大字金光闪闪的,看得人内心有一点感动。我对这个称号非常同意,公司食堂的饭菜之所以那么难吃,是因为厨师是外地人。

不过不要紧,我再也不用吃那么难吃的饭菜了,因为我已经失业了。令人略有失落的是,跟我约好一起辞职的五个同事在最后一刻全收回了辞职信——一周前,阿Bob收到风声说经理会在这个礼拜来我们业务部炒掉一个人,于是我们做出了同时辞职以抗议公司无理裁员的决定。

我背着装有我所有财产的大背包离开宿舍的时候,我的五个室友坐在自己的床位上不吭声,我觉得气氛有点沉闷,便说道:“你班扑街善我?得闲唔请我食翻餐宵夜,我实攞架餐劈死你地。”他们听到就笑了,上前来轮流拍我的肩膀夸我好兄弟,阿Bob还给了我五十块钱让我坐轻轨去投靠我的有钱伯父。

我把钱收下了,但没有用来坐轻轨,而是找了家上过美食节目的饭店,点了里面的招牌叉鸡饭。早知道我就编自己的有钱伯父住在洛杉矶了,说不定他们还能凑个坐飞机的钱给我呢。

虽然眨眼间沦为三无人员,但我的内心丝毫不慌,我想过了,在找到新工作之前,我可以睡在公园里,那里除了露水比较重以外,跟宿舍也没什么差别。

我美滋滋地把双手枕在脑后,行人椅旁边的大榕树长得茂盛,只有几缕月光从缝隙洒下,蝉鸣就像催眠曲一样,微风梳理着我的汗毛,我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睁开眼的时候,我差点被打在眼球上的猛烈阳光刺瞎,我把眼睛闭了又睁睁了又闭,发现原来还是在晚上,刚刚那个大太阳是电筒。

这个号称世界美食之都的小城镇最近应该是有什么美化项目,竟然不准人在公园的长椅上睡觉。其实我不怕那些穿着件傻马甲的人,但我怕他们手上的电击棒,于是我睁着无辜的眼睛解释说我和老婆吵架了,被赶出了家,没有地方住所以才将就在公园里过一晚,请不要把可怜的我赶走。

然而其中有一个人很过分,他问我:“你有老婆?男定女?alpha、beta定系omega?”我不过犹豫了几秒钟,他就断定我在说谎,皱着稀疏的眉毛叫我马上离开。幸好我是真的没有老婆,不然他一定会为自己无知的武断而后悔。

被赶出公园的时候我在地上捡到了一张广告宣传单,上面写着“安全快捷变性”,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我今年28岁了,这个世界上28岁的单身beta非常多,但28岁还没有伴侣的alpha或者omega却少之又少,如果我是alpha的话,应该能比较容易地遇到一个因为我的信息素而对我沉迷,进而嫁给我的富婆——不是富婆也没关系,起码比较容易相信我终有一天将出人头地,不会像Gigi一样决绝地离我而去。毕竟大家觉得alpha都是有出息的,现在当乞丐,以后也会当总统。

变个性要多少钱呢?我端着传单仔细地寻找价钱标在哪,找了半天竟然没找到,于是我想掏手机出来打一下上面的咨询电话,就在此时,我才猛然察觉自己的背包,不见了。难怪走出公园的时候感觉比走进公园时浑身轻松很多。

我冲回公园,以行人椅为圆心开始寻找,没走两步撞见了刚才的几个傻马甲。稀眉毛见到我,眉头又皱了起来,“乜你份人咁憨居,要入翻来瞓都等我哋走咗先至入啦?”

我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唔係啊阿sir,我个包唔见咗,我可唔可以向你报案?”

“唔好意思,我哋唔係阿sir,你要报警唔该去差馆。”

“哦哦,差馆喺边?”

“隔离条街。”

 

从警察局出来,我傍晚吃的叉鸡饭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我百无聊赖地走在渐渐没几个人影的街上,望着黑乎乎的天空,差点就要流马尿。余光瞥到不知什么人晾在窗外的衣服,突然想到Gigi从我们的租房搬出去那天,想把我之前送给她的娃娃从窗户爽快地扔出去。可是窗户外面是两条晾衣服的竿,娃娃们又大个,好几个都卡在了两条竿中间,我忍不住笑了,她的眼泪却哗一下落了下来,然后平静地抹着眼睛说后悔喜欢过我这个废物。

走着走着,一阵咖喱鱼蛋的味道飘进了我的鼻子。我被香味牵着走了十几米,终于在街角一间灯火通明的便利店前站定了。

芭芭便利店。

真娘炮的名字,一定是omega开的,我摸摸咕咕叫的肚子,琢磨着打劫一份鱼蛋至不至于蹲号子。没事,omega都可温柔了,说不定直接请我一份,我笃定地推门进去,然后看到了一个比我壮了两圈左右的胡子拉碴的男人。哦妈呀,他的左臂竟然是一条寒光闪闪的金属义肢。

我的腿软了一下,不受控制地露出了一个顶真诚的笑容,“你好吗外国朋友,你啲鱼蛋好香,我特登入来赞一下你。”

坐在收银台旁的男人用灰绿色的眼睛瞥了我一眼,“想食,但冇钱?”

我振奋道:“犀利!咁你都知,真係神人,好了我赞完了,冇事嘅话我走先了。”

“想食就食。”他说。

“蛤?”我紧紧握住冰凉的门把手,“係唔係我食完,你会杀咗我?”

他抬起了头,问了一个很突然的问题:“你有冇工作。”

我大声说:“我同你讲,虽然我冇嘢做,但我有个好有钱嘅伯父,如果你杀咗我,佢係唔会放过你嘅!”

他站了起来——哦没比我高多少,我找回了一点自信——他看着我,从这个角度看去眼睛的颜色更灰了:“我要请人,你做唔做。”

这时我才突然想起来门外的玻璃墙上似乎的确贴了个“聘”字,我皱了皱眉头,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像精英,“咩待遇?”

“最低工资标准。”

“哇,最低标准我记得先得两千五,亦太低了吧,我觉得……咳……包唔包食住?”

“包。”

“我做,我做!”

 

我的新老板姓罗,听到他自我介绍我就笑了,我这个本地人给自己取了个连名带姓的英文名,而他一个外国佬说自己姓罗。我问过罗老板中文全名是什么,不会是罗芭芭吧,他温和地看着我,对我说“关你七事”。

我不觉得老板这样说话过分,毕竟他对顾客都是这样说话的。

虽然老板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怪怪的,但他长得好看,因此不少娇小漂亮的omega喜欢来搭讪。有一次,我亲耳听到一个S型身材的女omega故意在买东西的时候大声跟朋友打电话说:“Nicole,你知知啊,我喺间便利店见到个好靓仔的alpha啊~係啊係啊,仲靓仔过Jackie啊,又man又cool~我?我梗係想约佢啦,但係唔知佢制唔制呢?”最后她举着电话一路走到收银台了才把电话挂掉,接着双手撑在枱面问老板,“靓仔,我想买套,你有冇咩好推荐吖?”

我本来在后面给东西打标签的,忍不住悄悄从货物架缝隙探头围观,然后老板面无表情的脸映入眼帘。我刚在心里感叹完老板真是一本正经,就看见他歪了歪嘴角,转身指了指架子上某一包东西,“呢款,我老公钟意用,当然,我比较钟意佢唔用。”

不仅是风骚客人,连我都震惊了,客人走了之后,我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在大声表明我绝不歧视同性恋后问老板是不是真的有老公,老板瞄我一眼,答道:“我有老公,但唔係同性恋。”

“哦哦,alpha嫁比beta都好正常,我明嘅。”

“唔係,”老板说,“我係omega,佢係alpha。”

我惊得掐破了一包饼干,赔了老板五块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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