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盾X直男双性詹，注意避雷
十七
从小时候开始，Bucky有什么好事儿都第一个跟Steve分享，比方说妈妈昨晚允许他看完一集卡通片再睡觉；比方说爸爸答应周末教他玩滑板；再比方说他考试蒙了十题，有七题蒙对了。
长大一点后，他分享的话题开始围绕着橄榄球和女孩儿打转，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他都要跟Steve说，而后者从没表现过一点点不耐烦，让他心安理得地天天口若悬河。Bucky有时候怀疑，他接触过交往过多少女孩儿，Steve比他还要清楚，因为他说过便忘了，而Steve记忆力的优秀不止体现在学习上。高中毕业舞会前夕，他和Steve一起去租礼服，店里碰到的女孩儿笑容灿烂地冲他打招呼，他觉得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对方是谁，正有点不知所措，Steve在他耳边低声提醒：“你九年级和她约会过两次，你叫她Lily。”
再往前一些的，Steve也记得——十三四岁的时候，Bucky拥有了第一个女友，是学校的啦啦队员。
当时Bucky是这么介绍她的，“名字叫Catherine，是不是听名字就能知道她很漂亮了？而且她是啦啦队员，啦啦队员和橄榄球队员是绝配。”
“这样的组合像电影里最常见的笨蛋情侣。”Steve正低头看着书，半晌冒出这么一句，被Bucky佯怒地抽走了书本举高高不给看，“小混蛋！亏Bucky哥哥那么疼你，你应该开瓶香槟帮我庆祝。”
不久后Bucky和Catherine分手了，过了一个圣诞假期，他一脸认真地问Steve，“如果我在她生日那天给她惊喜，她会不会打算继续和我谈恋爱？”
“你是指她明年的生日吗？”
“就今年的啊，下周一不是嘛？”
“不是，她的生日在前天，如果你上次告诉我的时候没说错。”
“我操？”他再一次把Steve手里的书抽走，“你应该提醒我……不，我应该早点跟你商量的！算了，我可以情人节送给她。”
还没等情人节到来，Catherine已经有新男友了。Bucky不仅没有和初恋女友再续前缘，一两年后，他连把书举过头顶让Steve够不着也办不到了。
他没发现自己要直视Steve眼睛的话需要微微抬起头了，他只发现了——“真不习惯，Steve，以前我要一天揍好几个瞎说你坏话的家伙，现在女孩子见你一面就想要你的推特号了。”
“你太夸张了。”Steve回道。
“是真的，Nicole的朋友就有悄悄问你是谁，有没有女朋友，你知道是哪个吗？就是昨天跟Nicole一起来图书馆的那个，留了头棕色长卷发的，你一直在做作业，但是应该也注意到她了。”
“我指的是你一天揍好几个的事。”
“我才没有夸张！”Bucky捶了好友胳膊一拳，“虽然你长得和我一样高之后，他们就放尊重很多了，真是群以貌取人的蠢蛋。”
Steve侧了侧头，看到了Bucky乱翘的额发，微卷的睫毛，和淡红的唇瓣。他看Bucky的角度一点点变了。从仰视到俯视。
他说道：“你不是和我一样高，我比你高了，Bucky。”
Bucky转过头来，笑弯的眼睛亮晶晶的，“想得美，我现在还能看到你头顶呢。”
“站在椅子上的时候？”
“哪里用椅子，现在就可以……”Bucky拼命踮起脚才看到Steve的一点发顶，嚷嚷道，“喂，你太不要脸了，穿那么高的鞋子！”
Steve想回答这是两个人一起去买的鞋子，同款不同色的，但是Bucky把他拽下来揽住他的肩膀，他便不说话了。
好的事情Bucky爱跟Steve说，同样地，每一次他分手，最先知道的也是Steve。Bucky是很多朋友没错，头回见面他就能跟人勾肩搭背，可失落难过的事情，他只想跟Steve说，这大概是个坏毛病。
但他有自信Steve愿意听他的心事，就像他随时做好为Steve排忧解难的准备，可是今晚，他没有办法不束手束脚。
夜晚的风又大又冷冰冰的，快要把他冻僵了，要是放之前，他早就扑过去把Steve的衣服当作纸巾秃噜秃噜地擤鼻涕了，可是昨晚他才做着那种梦，今天他还下了不再和Steve太过亲密的决心，食言不体面。
他不意外Steve会出现在这里，虽然他没想出来前因后果，但Steve好像总是那么厉害，多的是办法找到自己。他能和这样的人一起长大，成为最好的朋友，比中了五百万彩票还幸运。他可以失去别的，不可以失去Steve。
Bucky哽咽着报完一句自己分手了，嘴巴便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手脚也不晓得往哪里搁。他能感觉自己浑身在抖，风大一点就更抖一点，而Steve裹着件一看就温暖得要命的大衣，一动不动的，表情也因为背光看不清楚。该死地，他的好友连穿合适的衣服这点都比他好，起码会看天气预报。
Steve垂眼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拉开大衣拉链，把他朝自己的方向带了带，Bucky便被好友拥进了衣服里。身体好像一下子暖和了起来，Bucky愣了愣，马上嘟囔“我不冷啊”，一边毫不客气地左右晃着头，将自己的眼泪鼻涕蹭到Steve的毛衣上。
有点刺刺的，他心想，是那种如果不穿打底会把人难受死的毛衣。Steve什么时候买的毛衣，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Steve买的外套码数这么大吗，竟然还可以裹住一个人，如果是个女孩子，是不是还能把拉链拉起来啊？Steve啥时候长那么高的，好像真的比他高了，所以Dolores第一次看到他们，首先是被Steve吸引。
Steve变了好多，可是对待自己，一直一直没变。他毫不怀疑，Steve将他当做最好的朋友来珍惜，而他不对在先，还幼稚地试图玩疏远的把戏。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面对才是，他没办法再对Steve隐瞒下去。
Bucky往后退了两步，握着拳头大声宣布，“Steve，我必须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TBC
